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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最近不知为什么，我看九爷又比之前殷勤了不少。”眉目清秀的跟班小阿生看着眼前转眼间堆成山的礼物，在张公子耳边低声说道。 阿生是自小就在了张公子身边的，虽然在戏班子学本事学的不多，却只有他最了解自家公子的喜什么厌什么，爱什么憎什么，所以才能将在生活上手脚有些笨的张公子照料好。 张公子抿紧了成熟的樱桃般淡红饱满的唇，却比上了妆后还要好看。他心安理得的回答道：“管他呢，既然他愿意东奔西跑的去敛这些东西，那咱们就收着。” 杨九郎跟着手下一起搬了几个箱子，这所有的东西终于算是送完了，他抬起袖子轻轻擦了擦额角的汗，眯着眼睛冲着张公子笑嘻嘻的说，“都是一些精挑细选的小玩意儿，角儿可得收下啊。” 杨九郎今日难得也穿了一身长袍，只是不知是不是刻意，那长袍的颜色和做工都和张公子素身时最爱穿的那件极为相似，换下了戏服的张公子抬头瞧见了杨九郎额角的汗，伸手冲阿生要来了手帕，递了过去，“你倒是会表辛苦，说吧，有什么事求我。” 杨九郎接过手帕，刚拉了把椅子坐下，听到张公子这么说，先是一愣，随即又无奈笑笑，“这才多久啊，我的心思就一点儿都瞒不过角儿了，我确实有点事儿，一直不好开口。”见张公子用他那只纤细的手把玩着一只钗头不做声，杨九郎只好又开口，“过两天是我们老爷子的寿辰，他平日里就爱听这些个戏，我就琢磨着……” “甭说了，这事儿啊，没得商量。”不等杨九郎说完，张公子就放下手里的东西，冲他摆了摆手。 “我们公子有这个规矩，不管钱财给多少，也从来不给人家唱堂会。”阿生也在一旁补充到。 杨九郎见角儿拒绝的这样干脆，挠挠脑袋想了想，“这样吧，只要角儿肯去唱这个堂会，我就应你一件事，不管角儿作何要求，九郎必定量力而为。” 张公子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事去求他命他，可是那一时的冲动一生，点头同意之后也不好再反悔。 戏班主年事已高，所以这戏班子里里外外不少事都是张公子在管，于是他叫来五七个撑得住场子的人，告诉他们要出去唱堂会的事，原以为会有些不同意的，却没想到个个都是一脸期待的模样。 杨九郎忙着给父亲准备过寿的事，往戏班子来的趟数好歹少了些，难得有这样的清净，张公子便在傍晚时分叫秋晴出来散心，初春十分，二人踏在清溪泉附近的草坪上，一前一后，倒是安逸又搭调。 “师兄年纪大了，自然不知道我们这些成天被关在戏园子唱戏的孩子们有多想出去见见世面。”秋晴故意用年龄的事打趣他。 张公子伸出修长的手，用食指点了点秋晴的额头，眼中带着宠溺，笑意盈盈的说道，“你不过比我小了四岁而已，我怎么就年纪大了？”（啊啊啊我是秋晴！）顿了顿，他话锋一转，“况且这世道不安，在鱼龙混杂的地方掺和，还不如在这小园子里唱戏来的清净。” 张公子没再接秋晴调皮的话茬，而是侧头看着身边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姑娘。初见她时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小丫头，不过五年的光景，如今却出落成一个清秀可人的大姑娘了，张公子不知何时起开始对她渐生情愫，更不知如何道明这心意。 “阿晴已经十六岁了，心中可有钟意的人？”张公子终于还是开口询问，却暗自红了耳尖儿。 “那，可有考虑过戏班之中的……师兄弟们？”张公子停顿了一下，还是在中途改了口。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脱口而出的话，却生生被后面的大嗓门儿打断，张公子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挫败又有些愠怒的转身，果然看到不远处眯着眼睛笑眯眯瞅着这儿的人。 杨九郎走近，看清了张公子耳尖儿还未褪去的红色，倒也没吃醋，“我是特意过来嘱咐一声，叫角儿在当天费心唱一回锁麟囊的。” 张公子转身，双手背在身后，留给秋晴和杨九郎一个挺拔又清瘦的背影，闷声回答：“我知道了，九爷放心便是。” |
